四川日報消息,涪江從千里之外的松潘縣雪寶頂一路奔來,遂寧,是她流經蜀鄉大地的最后一站。作為嘉陵江第一大支流,涪江水質好壞直接影響到嘉陵江水質狀況。
現狀不容樂觀。涪江水量連年減少,已從1981年高峰時2萬立方米/秒跌落至今年初的歷史最低水平———53立方米/秒。現在,遂寧人均水資源占有量僅385立方米,居全省
倒數第一。水少了,經濟發展帶來的污染卻在
逐年增加,涪江部分水域已經呈現4類水質。
因此,當遂寧市仁里鎮黨委書記易先光向環保世紀行的記者們侃侃而談發展“紙業集團”計劃時,大家紛紛質疑:脆弱的涪江流域怎能再容下一座“新瓶裝舊酒”的小紙廠!
靈泉造紙廠,位于遂寧市中區仁里鎮,是一家始建于1979年的老牌集體企業。生產時,這家紙廠每天排放200余噸造紙污水,是遂寧市的污染大戶。該廠曾被關停過,卻又借遂寧市開發河東新區,環保部門尚未到位之機死灰復燃。今年,該廠在遂寧市人大的督促下再次關停。
11日,記者來到紙廠了解關停效果。關停5個月后,廠區內雜草叢生,空無一人,使用了20多年的破舊廠房里,到處是陳舊不堪的機器設備,殘存的造紙黑液散發出陣陣惡臭。“生產條件如此惡劣,工藝如此簡陋,這樣的企業還有什么存在價值?”看到眼前的景象,同行專家唏噓不已。
經過仔細觀察,記者發現這家紙廠的關停并不徹底。制漿車間里,三個銹跡斑斑的蒸球還完好無損。根據有關規定,被關停的紙廠蒸球必須拆除,并切割報廢。這是因為,蒸球是造紙廠的關鍵設備,如不拆除,紙廠隨時可能死灰復燃。
出人意料的是,面對采訪團的追問,仁里鎮有關人員先是振振有詞地申辯,進而和盤托出所謂“紙業集團”發展計劃。他們申辯的理由是,造紙廠每年上繳稅收160余萬元,為當地政府增加財政收入100余萬元,為社會提供600余個工作崗位,一旦關閉或轉產將造成極大損失;此外,紙廠使用亞氨生產工藝,不存在堿污染。因此,他們打算在靈泉紙廠的基礎上,合并附近3家小造紙廠,實行集中制漿、集中污染治理,組建靈泉紙業集團,使企業生產規模達到2.4萬噸,進入國家產業政策允許的范圍。紙廠留下的三個蒸球,正是要在新成立的“紙業集團”中繼續使用。
“你們是想規避國家法律!”遂寧市環保局局長徐元俊當即予以駁斥。徐元俊分析,看“紙業集團”的真相,除了靈泉紙廠,另外三家造紙企業屬于國家產業政策允許的再生紙造紙廠。也就是說,即使紙業集團成立,主要污染源仍然是原來的靈泉造紙廠,談何集中制漿、集中污染治理,不過是“新瓶裝舊酒”,湊夠2.4萬噸規模讓污染企業在“集團”的幌子下繼續生存。
其實,根據現有法律法規,所謂“紙業集團”也根本不可能建立。徐局長當場給相關人員解釋相關法律條款。其一,亞氨工藝同樣污染環境,所以無論生產工藝怎樣,1.7萬噸以下造紙企業都要關停。其二,即使要建新廠,也必須先關停原來的小紙廠。新企業必須重新申報立項,通過環境影響評價,并報省級環保部門批準。而根據規定,三江流域將不再批準年產量5萬噸以下的非木纖維制漿造紙項目。“紙業集團”以竹為原料,根據計劃最多做到3.6萬噸規模,絕不可能得到各級政府部門批準。
紙廠污染水體給社會帶來的長期影響豈是數百萬元經濟效益所能彌補。仁里鎮想“新瓶裝舊酒”保留污染企業,此路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