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股份(000820.SZ)這個名字可能讓很多投資者感到陌生。
這是遼寧的一家造紙公司，由于曾經陷入停產困境，業績連連虧損，甚至連券商都疏于研究，因此也就難怪市場對其缺少關注。
但是，卻有一個群體格外青睞這家績差公司，《投資者報》記者發現，在金城股份的前十大流通股東中，頻頻出現出版社的身影。
出版社偏愛造紙廠，這絕不應像“老鼠愛大米”那樣理所當然，其中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東西。
出版社和造紙廠
在金城股份2009年一季報中，有3家出版社進入前十大流通股東，分別是中國青年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和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所持股份分別是67.2萬股、50.4萬股、50.4萬股。
這引起了記者的注意。繼續查閱金城股份季報，記者發現，金城股份的十大流通股東中最早出現出版社是在2007年末，當時只有中國青年出版社和人民文學出版社兩家，持股數分別為67.2萬股和50.4萬股。
到了2008年末，十大流通股東中的出版社又多出4家，其中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持有50.4萬股，機械工業出版社、中國勞動出版社和中國農業出版社均持有42萬股。至此，6家出版社合計持股比例占總股本的1.34%。
通過采訪，記者了解到，雖然各季報中出現的出版社數量不同，但它們的持股數量一直未發生變化。它們的進駐時間也可能比財務報告中顯示的更早，只是因為其他股東的進出，導致這些出版社被擠出了前十大流通股東的行列，而沒有反映在季報中。
能夠吸引如此眾多的出版社，金城股份究竟有何魅力？從基本面上看，它是一家不起眼的績差公司。
金城股份的前身是遼寧一家歷史悠久的造紙廠，1993年經過改制成立金城造紙股份有限公司，并于1998年上市。上市之后，公司頻頻出現狀況。由于經營不善，2004年起就“披星戴帽”，直至2007年6月1日，因變賣非流動資產使凈利潤扭虧，才得以摘帽正名。
然而好景不長，2008年4月底，公司又因環保問題被迫停產，致使2008年全年只投產5個月。
2009年3月，公司發布公告稱，截至2月28日，公司累計欠稅款及滯納金共計2.26億元。由于拖欠稅款，公司2008年虧損額增加了2484萬元。
同月，該公司陷入兩起官司，分別是與長城資產管理公司沈陽辦事處及中信銀行(601998,股吧)沈陽分行的合同擔保糾紛案。后者已在5月14日由法院作出判決，金城股份承擔連帶責任，這將使公司2009年利潤減少250萬元。
金城股份財報顯示，2008年，凈利潤虧損1.89億元；2009年一季度，雖然實現凈利潤926萬元，但營業利潤虧損3135.5萬元，凈利潤為正是公司與交通銀行(601328,股吧)錦州分行債務重組得利所致。報告還預計，2009年1~6月份，公司將續虧約3000萬元。
由于公司基本面較差，幾乎沒有券商對其進行評級。搜索近期研究報告，僅有天相投顧在3月份給予“減持”評級，以及瑞富投資5月份給予“強賣”評級。
如此表現當然也難以給股東帶來多少回報。從2002年開始，公司就從未進行過利潤分配。從股價上看，金城股份在2001年創高點13.86元，即使在后來的大牛市也未突破此高度。目前，股價僅為4.5元左右。
如果是長期持有，有大批績優股可以選擇，出版社卻偏偏選中金城股份，只能認為，它們有關聯交易的可能。
不排除另有內情
“出版社一般不會投資造紙企業，因為對它們來說，經營造紙廠很麻煩，收益也不見得好。”劉先生是國內一家大型出版發行公司的經營推廣部經理，他所在公司大股東便是金城股份股東之一。
他對《投資者報》記者說：“出版社比較喜歡投資較大的圖書發行公司，自己做大股東，但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發展自己的業務，不是貪圖股東權益。”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出版社做了金城股份的股東？《投資者報》致電這6家出版社，多數接電話的工作人員都表示驚訝：“什么？我們還是上市公司的股東？”
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財務處一位工作人員向記者透露：“這是很早的事了，還是金城股份股份制改造的時候，因為它們缺錢，我們就買了法人股，有好幾家出版社都買了。”
記者繼續追問為什么金城股份缺錢就要入股，對方表示不清楚，隨即掛斷了電話。
之后，記者向金城股份求證，其證券代表劉平表示，這幾家出版社都拿的是原始股，1993年設立股份公司時就加入了，近兩年之所以出現在十大流通股股東行列中，是限售股解禁，其他股東減持造成的。
對于出版社為什么選擇金城股份，劉平的回答有些含糊：“業務往來吧。”
劉先生對金城股份的說法不以為然：“幾家出版社的股份合計占總股本還不到2%，公司再缺錢，也不至于吃這個"百家飯"。”他表示，按業內潛規則，不排除是金城股份對出版社的變相“示好”，這些出版社在國內規模比較大，公司可能是為了讓它們采購自己的紙，于是送給它們“干股”(指股東不必實際出資就能占有公司一定比例份額的股份)，或以原始股低價出售。
1367萬潛在收益
如果出版社持有的是沒有成本的“干股”，那么完全可以在股價處于高位時套現，但從2007年的13元一直到現在的4元多，它們卻1股都沒有減持。
根據劉平的說法，這些出版社從未進行過減持，2009年一季度從十大流通股東中消失的3家出版社，也是因為新進了自然人股東的緣故。
2007年8月28日，金城股份第一批限售股解禁，隨后各大股東奪路而逃。為首的控股股東錦州鑫天紙業公司出售691萬股，均價11.75元/股，套現8124萬元。正是因為大股東的出逃，出版社才浮出水面。
那么，為何出版社們要死守這只績差股？
“出版社是不允許炒股的。”上述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財務室人員如此回答。
劉先生向記者做了更詳細的解釋，由于這些出版社是國有性質，要想拋售所持股份，必須經過上級主管部門的同意。
此外，出版社沒有付出多大成本，對這些股份也就不太上心。按2009年6月9日的收盤價計算，6家出版社的持股市值為1367萬元，它們仍擁有價值不菲的潛在收益。
